【海姬/鞠南】时之河Chapter 13
——是糖，圣诞快乐——
松浦果南的日子还是那么不疾不徐地过着，和小原鞠莉的感情也随着流逝的时间一点点升温，学期的日常总是离约会差十万八千里，在图书馆里坐着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两个人一起出去玩耍的时间。
不过她们两个人都没有介意这点小小的遗憾，用小原鞠莉的话叫做“这是令我们更加珍惜彼此时间的法宝”，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朝着松浦果南挑了挑眉，自那份独有的孩子气里面硬生生挤出几分老成感。
松浦果南笑到在床上的时候被枕头糊了脸，很快这个攻击行为就变成了一场大战，两个人在卧室里打来打去，最终总是蓝发少女仗着力气更大把人压趴在枕头下面，在喘息的呼吸交融之余，总有什么甜腻弥散开去。
自从周末小原鞠莉会出现在西木野真姬家后，红发医师学会了什么叫做，永远关好门。
这倒不是说两个少女有多么吵闹，事实上她们大多数时候都会照顾到西木野真姬的工作和情绪，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甚至很规规矩矩坐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客厅里写作业，随后松浦果南会在看见真姬的时候跑到厨房里端出洗好的小番茄，让年轻的医师能够在外面陪她们两个人多停留一会儿，聊聊天。
西木野真姬也逐渐能够接受自己多出来的“家人”这个事实，甚至为此十分欣喜，她的家人远隔重洋身陷囹圄已经好些年了，除了偶尔会自那里寄来一两封寥寥数字的家书以外，她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有过一个家庭了。
这或许不是独立太久，仅仅只是趋于麻木。
松浦果南有一段时间没接到园田海未的电话了，年轻的警官忙于一起国际大案，或许是因为保密协定的关系，她关闭了手机和其他通讯，这令她的妹妹难以放下心来。
之前松浦果南总是没事就发两条信息过去，有时候是在谈论自己和鞠莉，有时候也会隐隐约约提及一下西木野真姬，并非是有多么好奇那个属于她们两个的过去。
只是松浦果南总是觉得，这样的两个人，这么好的两个人，怎么能就这么完完全全放弃了呢？
她都不甘心。
松浦果南最后一次提到西木野真姬也是和往常一样一笔带过，西木野真姬本来就算是代课教师，她在学校代教了一年，医院那边为此极为不满意，并且三番五次催促她回去——并不是挂着主要医师却在医院里当助理。
她在自己的最后一堂课上向学生们说明了这点，满场都是失望和愕然的声音，大家都喜欢这位年轻的老师，虽然她看上去不是那么好接近，却有着一颗藏在坚硬外壳下极其柔软的心。
很快花束和礼物就堆满了西木野真姬的办公桌，松浦果南推门进去的时候还跑出来又特意看看手机上的日历——她差点以为是情人节，西木野真姬却习以为常喊着她一起吧这些东西收拾了回去，能吃的拿去做了两个人平日晚上的小零食，花束被西木野真姬带到了医院去。
那些花束后来出现在一些病人们的房间里，让那些人觉得这个世界仍旧温柔。
从学校回到医院令西木野真姬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和繁忙起来，总是少了几分血色的脸几乎已经成了松浦果南每日必见的日常，她简直是提心吊胆每日定表嘱咐西木野真姬起来活动，吃饭，喝水。
然后被西木野真姬好气又好笑表示：“到底谁才是医生啊！”
松浦果南也不和她争，就只是用那双颜色相近的眸子温润清亮盯着她，很快西木野真姬就会败下阵来，将咖啡朝着身后柜子里藏一藏，证明给那个少女看。
她记得曾经也有人隔着屏幕这么管教过她，令她觉得无比幸福。
松浦果南接到园田海未时隔一个月的电话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甚至揉了揉眼睛，然后带着几分欢悦接起电话，顺便朝着离开教室的其他同学摆了摆手，笑得眯起了眼睛，引得那些人多看了几眼。
园田海未的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清澈，松浦果南却在这次听出来几分恶作剧式的笑意，她说：“果南，听说你们学校门口多了什么？”
松浦果南认真思考了一圈，实在不记得自己学校在门口又添加了什么，她呆愣愣将求助的视线转向一个冲出教室又冲回来抱自己的电脑的同学身上：“嘿，学校门口多了什么？”
对方的回答也很简单：“你自己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松浦果南嘱咐园田海未不要挂掉电话，她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了教室往校门口那边走，刚刚能够看见校门的全貌，蓝发少女就停顿在了原地，随即将手机直接挂断塞到书包里，拼命朝着那里跑去。
她跑得那么奋不顾身，直接撞进了那人张开的怀抱里，年轻的警官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任由她在怀里涌出那些欣喜的泪水。
“别哭了，长在你们学校门口半天其实还挺不容易的。”园田海未这么笑着说。
松浦果南甚至连找个咖啡馆坐下说话都等不及，她近乎是迫切地想从园田海未那里得到一切消息，关于她的，关于家人的，甚至要是没有保密协定她恨不得把园田海未这几个月的经历扒个底朝天。
她们两个在校园里的长椅上坐下，园田海未简单地讲述了她来到这里的原因——既是因为松浦果南而来，也不是，她护送专家来这个城市参加国际刑事案件的回忆，因为算不上是会议参与的重要一员，稍稍有了些自由的假期。
松浦果南有些失望，却更加清楚园田海未能够抽空来看自己是多么不容易，她再次拥抱了姐姐，嘟囔着什么“最喜欢海未姐了”，被蓝发警官调侃说小原鞠莉内心在哭泣也只是不好意思把头偏开一点。
接到来自于医院电话的时候，松浦果南还沉浸在欢乐里，上次来过家里的那个女人在电话那头无奈地汇报着一个糟糕的消息——西木野真姬在医院里晕倒了，需要她来接一下。
园田海未因为松浦果南凝固的表情而好奇询问发生了什么，在得知了红发医师晕倒在医院里后她皱起了眉，蓝发少女轻而易举都能感觉到她在生气，遂挪得远了一些。
“我去接她。”园田海未自长椅上站起身，她朝着忙不迭点头的松浦果南道：“你回家准备一下她的床铺，和一些吃的。”
园田海未跟松浦果南在校门口告别·，她坐进出租车里的时候，松浦果南才想起来什么，紧跑几步跟上正在启动的车，拍打着车窗对她说：“等一下，我还没有告诉你地址！”
“有什么可说的呢。”蓝发警官露出无奈的笑容，她摆了摆手示意松浦果南赶紧回去准备。
有什么可说的呢，即使远隔千里，园田海未也知道得太多太多，从未放弃那个承诺。
西木野真姬即使晕过去也不肯待在医院里，她这几天可能是忙得过了头，甚至在深度睡眠里也恨不得从这个令人窒息的高强度工作里逃出去。
卡罗尔看她在医院里睡得并不安稳，便再次给松浦果南发过去了地址，很快得到了对方马上就到的回复。
而到来的人令她吃惊。
在礼貌的三下敲门后，刚拉开门的她撞入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之中，有着大海一样长发的东方女人朝她微笑，她的个子没有卡罗尔高，甚至也比不上西木野真姬，却让人难以忽视。
卡罗尔知道她是谁，便从心底里生出来几分厌恶，她甚至想要阻止对方将西木野真姬带走的举动，直到她看见西木野真姬被移动也老老实实趴在对方怀里，像是进入了难得的安眠。
她终于悄然松开了握着拳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捞到最后的稻草一样挣扎道：“我需要一个你合理的身份，要不然不会让你带走她。”
园田海未歪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她们的眼神交锋之间，卡罗尔甚至做好会迸射出火花的准备，可惜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睛如此平静，甚至冰凉到令时间都凝固。
“我是西木野真姬的家人，我正要带她回家。”园田海未这么平静道。
卡罗尔站在窗口看那人将西木野真姬抱上出租车，像是环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
她苦涩地笑出声来——刚才那个理由真是见鬼的充分，有谁又能比得过呢，她们两个分明还在相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