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歌剧/群像/迷宫组/蕉那】逐光者 14
——一句话蕉那就不打tag了——
天堂真矢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西条克洛迪娜还在旁边床上睡觉。天堂真矢昨晚有听见她在床上坐起来又躺下去的声音，现在撩开帘子一看，果不其然，黑眼圈。
她起得时间尚早，护士进来做基本检查的时候天堂真矢打了个轻声点的手势，拄着手杖悄声跟着护士出去量血压。迎面正撞上大场奈奈，对方看着她这个鬼鬼祟祟的动作，脱口就道：“克洛知道你逃跑吗？”
“嘘。”天堂真矢连忙又比划着阻止好友继续说话，她道：“这不是逃跑，这只是战略性转移。”
“还是逃跑。”大场奈奈问了问护士天堂真矢的情况，扶着她坐了下来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知道哪个？”
“其他人才会做选择题，天堂真矢全都要。”栗色长发的女人一本正经说道，她又笑了起来：“让我来猜猜，好消息是，我们已经抓到手的人完全招供了吧。”
“是的，不仅招供了伙同他人犯下的两起案件，此外还交代了几件陈年旧案，终身监禁二百年不成问题。”大场奈奈朝着椅背上靠了靠，自背包里摸出来了两个香蕉蛋糕：“吃吗？”
天堂真矢摇了摇头，朝着大场奈奈伸出手道：“将讯问笔录给我看看吧。”
她打开讯问笔录先翻到最后确认罪犯的签字和指纹，在指纹上发现了一些闪烁着微光的粉末，天堂真矢眯着眼睛又确认了一下，用手指蹭了过去，指腹上立刻沾上了一层。她道：“这是什么？”
“鳞粉。”大场奈奈凑过来看了眼，想了一下才道：“那个罪犯，不要吃的也不要烟抽，问我们要蝴蝶和固定针，为了确保安全， 针没有给他，的确给他找了点蝴蝶。”
“然后他就坐在那里，一个一个拆蝴蝶，把翅膀全撕下来，将成虫摆成幼虫的样子。”说到这里大场奈奈难免有点厌恶地皱了皱眉，才继续说：“然后还想要一些胶带给那些可怜的小虫子互换翅膀。”
“每次蝴蝶玩够了才跟我们说共犯的地址，耽误了不少时间。”高个子女人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愤愤道：“黄金抓捕时期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
天堂真矢没有接话，她将那几页询问记录翻过来翻过去道：“除了必要的内容，他似乎一直在得意洋洋炫耀自己的战绩，并且当做他的资本。”
“大概是知道自己活不长，所以本性暴露了吧。”大场奈奈喝了口热茶，才道：“你要和他谈谈吗？”
“可以，我们已经站过审判他的位置了，还缺一个和他平等交流的位置。”天堂真矢拄着手杖站起来道：“就让我试试当这个坏人吧。”
“那克洛……”大场奈奈道：“让她在这里睡着？”她偷偷看了眼天堂真矢身后。
“把她喊起来。”天堂真矢仍旧将视线放在讯问笔录上，头也不抬道：“作为我们的同事她当然也有必要进入工作。”
“你要是敢说让我睡在这里，我就——”背后传来了克洛迪娜的轻笑声，似乎还有几分咬牙切齿：“我就让你睡回去。”
天堂真矢露出了一丝笑容，她转过身去道：“我已经睡很久了，现在该是我们替代疲累的同事工作的时候了。”
“哼。”克洛迪娜冷哼了一声，绕过天堂真矢朝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用手臂支撑住了天堂真矢的重量：“你这个讨厌的不信任轮子不坐轮椅的女人。”
形容词是不是有点太长了，大场奈奈选择用香蕉蛋糕堵着自己的嘴，以免吐槽出口。
她们赶回公安局的时候，星见纯那刚好愤怒甩门从讯问室走出来，看见三个人正注视着她还被吓了一跳，嗫嚅道：“我只是……有点听不下去了。”
“你和大场回宿舍休息。”天堂真矢看了看里面的警员，朝着旁边监听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人立刻给讯问警员发信号让她借口出来，换天堂真矢进去。
“我也去。”西条克洛迪娜这么说道，她此时表情严肃：“我要看顾着天堂真矢。”
居然不是看罪犯？——星见纯那视线在这俩人之间徘徊了一下，最终因为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而放弃。
天堂真矢走进去的时候，罪犯正在仔细拼接着蝴蝶，他抬头看了这两个人嘟囔道：“如果没有板子，就算给一张纸用来固定也好。”
“你的艺术品看上去还不错。”天堂真矢看了眼之后坐下来，克洛皱着眉在她身边坐下，打开了电脑准备做记录，突然金发女人这么说道。
“因为是我在操控艺术。”男人笑眯眯地说道：“这东西属于我。”
“不，因为这些可悲的小虫子，也是你自己。”天堂真矢突然说道：“我理解你，一个人小的时候得不到认可，你的家庭本身就是扭曲的，在当时你还是丑陋的幼虫，大家都视你做怪物，但是却不知道你的内心里有着美丽的东西。”
“仅仅是因为在更多人的视线里——”天堂真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不够符合普遍的要求。”
男人沉默了，他停下撕扯翅膀的手，低着头微微颤抖着。
“你曾经委屈求全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在最低贱的地方扭曲生活着，一次次入狱和杀人是你破茧的过程，在你看来，那是你天性的释放，而在那种时候的你——”天堂真矢顿了顿：“是漂亮的。”
“你并不是同性恋。”栗色长发的女人与猛然抬起头的男人平视，冷静道：“你所做那样的事情，只不过是在监狱里，人人都那么认为，那是你的伪装色，即便牺牲了别的什么，也不过是像是被鸟啄食，被螳螂砍了那么一下。”
“而现在，你觉得你完美了吗？”她怜悯望着男人：“你终于有了最漂亮的姿态，并且展示给了所有人看，随后你开始拆解那些自认为没有你漂亮的蝴蝶，自以为可以从幼虫开始，让一切变得完美，你以为自己将警方，还有那些同伙都操控在手中，当然还包括当时做了心里侧写的我。”
“别说了！别说了！！”男人突然大吼起来，如果不是连着桌子的手铐束缚着他，他已经暴跳如雷自椅子上跳起来了。
他的脸因为愤怒涨红，青筋涨鼓出来，像是一只只虫子在脸上蠕动：“是的，我才是主犯！我才是！你们这群没本事的警察！”
“记下来了。”克洛迪娜看着猛然挣动的男人，冷静站起身抬手将天堂真矢挡在身后，她轻声道。
“那剩下的只需要突击问一下那些同案犯的位置了。”天堂真矢拄着手杖站起来，和克洛一起打了个手势，示意换人。
“哦对了。”临出门前，克洛迪娜笑了一下，她转过头对男人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当成为成虫的那一刻到来，死神就紧随其后叩门。”
男人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